故事要从今年4月份说起。海淀区启动了对六郎庄烈士墓烈士和烈属信息查询工作,并组成烈士寻访小组。
寻访小组先到现场探访。六郎庄烈士墓位于海淀区海淀镇六郎庄村北,坐北朝南,包含合葬墓一处、纪念碑一座,整个墓区占地面积约700平方米,安葬着40多位烈士。
纪念碑由汉白玉石碑座和碑身组成,碑身上镌刻着“先烈永垂不朽”,碑阴刻有碑文“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七支队在北京五塔寺战斗中有数十名烈士壮烈牺牲葬于六郎庄,为了怀念先烈的英勇事迹,特立碑以志。一九六六年四月海淀区六郎庄大队贫协敬立”。纪念碑后面,是安葬烈士遗骨的墓冢。
烈士墓碑文很清晰,但没有关于烈士信息的记载。寻访小组现场通过镇里的工作人员联系村里知情的老人,但知情的老多已经去世,所以没有什么结果。
当年的六郎庄村已经搬迁至上地附近。烈士寻访小组又找到新的六郎庄村,负责村史馆的郎玉明先生赠送给他们两本重要的资料——《昆明湖畔六郎庄》《海淀镇寻故》,书中有关于六郎庄烈士五塔寺战斗情形的描述。
寻访小组找到了当年参加烈士遗体安葬的一位村民的女儿尹书英。尹书英描述了她父亲安葬烈士的过程,但对烈士的部队信息和姓名情况,她也不知情。
寻访工作一度陷入困境。但是大家没有气馁,转头寻找新的切入点。区史志办也向寻访小组派出一名对六郎庄烈士墓有关情况有着深入研究的同志。
寻访小组认为,碑文里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七支队”这个部队番号非常重要。所以,首要任务是,先确定这支部队的准确番号。
北平和平解放前夜,市郊西直门外五塔寺发生了惨烈的战斗。《海淀兵事纪略》《海淀老街巷胡同寻踪》《海淀镇寻故》《昆明湖畔的六郎庄》都记录了这场战斗的信息。但这些资料对执行战斗任务的部队记录不尽相同,有的写为第48军133师,有的写为144师430团,还有的写为114师403团,甚至有的回忆文章,开头写430团,结尾又变成了431团……这为后续开展的烈士寻找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114和144两个数字有点相似,很可能有一个写错了,但另一个是对的。”寻访小组中有一名成员是转业军人,对部队番号的沿革比较熟悉,他决定先按照“114师430团”这个序列去查。他梳理了有关部队番号,分别与各相关部队对接,先是找到了河北的某部队,但该部队经过核实后,告知部队中没有这个序列,历史上也没有参加过五塔寺战斗。
寻访小组把工作方向转向了144师430团,按此线索找到了广东陆军某部队,查阅了部队变革的军事资料,得知那几年部队进行了复杂的编制互调与合并,沿着这条脉络推断,原430团、431团在东北的可能性极大!
东北,终于有了一个可供寻找的大致方向。可是东北太大了,到底是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区?还是毫无头绪。
因为不知道烈士的名字,就没法精准搜索。每个省份的烈士数以万计,只能一个个点开,查看每个人的牺牲时间、牺牲地点、部队番号、安葬地点,如果其中有两三项信息对得上,那就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同时,寻访小组还利用内部的管理系统进行查询。
9月初,一位小组成员开始查询辽宁省凌源市的烈士信息。一共429名烈士,信息多得令人眼花,查到第5页中间位置时,展开的网页里赫然出现了“六郎庄”三个字!这位小组成员握着鼠标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定睛细看详情——陈自玉,牺牲时间:1948年12月,牺牲地点:北京市六郎庄。与六郎庄烈士墓烈士的情况高度吻合!
后来的几天,大家又发现了内蒙古赤峰市、辽宁葫芦岛市也有几条烈士信息,牺牲时间是1948年12月,牺牲地点写的是“北京”“海淀”或“北京西直门”“北京五塔寺”等等。这些信息都指向六郎庄烈士墓。
“这几位烈士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烈士寻访小组分别与凌源、赤峰、葫芦岛的退役军人事务局联系,请求帮助继续查询烈士的具体信息和亲属情况。
三地的退役军人事务局通过翻阅烈士原始记录材料,走访烈士所在的镇、村,与烈士的后人联系等多种方式,进一步筛查和核对。
9月9日,凌源市退役军人事务局烈士陵园管理部部长张伟打来电话,说陈自玉烈士的档案材料已经找到了,而且他们还联系到陈自玉的侄子陈启荣,如今在当地草碾沟村生活。
在当地的支持配合下,他们找到了陈自玉的侄子陈启荣;通过查阅找到原始的烈士档案资料,有烈士登记表、烈士证存根、辽宁省凌源县烈士英名录;大家还现场协调凌源市史志办核实地方志文献……没错,所有信息都对上了,可以确认,陈自玉就是六郎庄烈士墓中的烈士!
陈自玉烈士相关信息的核实确认工作最终完成。至此,六郎庄烈士墓终于有了第一条烈士个人信息——陈自玉,男,1923年9月出生,籍贯辽宁省凌源县三道河子公社,1947年6月入伍,1948年12月参加五塔寺战斗时牺牲。
虽然只找到了一名烈士,但这一名烈士身份的确定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六郎庄烈士墓牺牲烈士信息中,填补了70余年来的历史空白。更为重要的是,找到了陈自玉烈士,就能确定这支部队当年的准确番号,寻找其他烈士的范围就更精准了。
9月19日傍晚,烈士寻访小组成员一起来到六郎庄烈士墓。六郎庄村原址如今成为一片建设工地。晚霞映照,烈士纪念碑庄严肃穆。
惊讶的是,墓冢前边竟然摆放着三束菊花,这说明,有人前来祭扫,而且从菊花的新鲜度上推断,很有可能就是当天!
附近工地的保安说,有时会有学校等单位来烈士墓搞纪念活动,以前也曾看到有人来村里祭扫。一位寻访小组成员当场打电话询问,得知这几天镇里并没有组织集体参观纪念,陈自玉烈士的后人这几天也没来祭扫。她突然眼前一亮:“会不会是有哪位烈士的后代前来祭扫先人了?”这位小组成员想到,很多烈士牺牲后,家人会收到一张烈士证,上面记载有烈士牺牲的相关信息。“虽然我们不掌握这些烈士的信息,但是他们的后人也许知道他们的先辈安葬在这里,所以来此祭扫。”打开这条思路让她很是振奋,“我们大海捞针一样寻找,效率很低,但如果烈士的后代知道我们在找他们,主动跟我们联系,就从万里寻一变成了一对一,效率就会千百倍地提高!”
9月26日,寻访小组成员来到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五塔寺),希望能从当年战斗的地方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五塔寺塔身上至今仍残留着形似弹孔的痕迹,塔身的一些损坏据说也是当年战斗所致。遗憾的是,馆内没有更多关于这场战斗的记载,馆里一位曾多次踏查六郎庄烈士墓的退休老党员也在不久前去世。这更加剧了寻访小组的紧迫感,大家深知:这是一项抢救性的工作,我们必须加快速度,随着知情的老人陆续离世,寻访烈士的工作将会越来越困难。
让无名烈士“有名”,是对英烈的告慰,也是对今人的鼓舞与鞭策。“我们希望可以在烈士墓旁修建烈士记事碑,将寻找到的烈士姓名刻到碑上,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寻访小组的一名成员说。
如果您掌握六郎庄烈士墓烈士的相关情况,欢迎拨打电话提供线索。(烈士牺牲地点为五塔寺、埋葬地为六郎庄烈士墓,有称五塔寺烈士或六郎庄烈士。)
阿东在海南调研指导团员和青年主题教育时强调 始终坚持用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凝心铸魂 面向广大团员和青年开展学习贯彻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团支部专题学习工作指引 “3510 绿色中轴 低碳出行”北京青少年绿色出行宣传实践活动成功举办 加油!00后的他们即将出征亚运